,从里头拽出叠得很小块的一块红纸。
当着左倾颜的面,小心翼翼摊开。
那是一张褪了色的浅红窗花。
上面,两个小人凑在一起,一高一矮,一胖一瘦,他指着高瘦的男人道,“你瞧,这男人腰间还有一把佩刀!”
左倾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。
不得不承认,笛谷主之前对她二哥评价很是中肯。
脑子不好,情商又低,可那自恋劲儿,倒真是够够的,活该成了大龄剩男。
不过,这回还真让这大龄剩男懵中了!
见她无言,左兆熙脸上还挂着嘚瑟的笑,“你就放心赐婚吧,她一定会乐意的。”
左倾颜抿着唇,一时竟反驳不了他。
她自然知道,虫草仰慕二哥已久,这些年,虫草拼命想变瘦变美也与二哥有关。
半晌,左倾颜终于松口,“既然你想清楚了,你们的事我会安排的,不过我还是会先问一问虫草。”
“那你就去问。”左兆熙不以为意摆摆手。
然而,他嘴角还没来得及咧来,就听见那座安静的屏风后门,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。
“奴婢不乐意,求皇后娘娘怜惜,收回成命!”
左兆熙觉得自己脸上像是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他没忍住,大步冲向屏风后,就见到虫草那张白嫩的小脸。
他一直知道屏风后有人,还以为是某个等候吩咐的宫女。
没想到,左倾颜竟然忽悠他......
他再次认真打量起虫草。
她是真的瘦了很多,不像以前,笑起来像一个憨厚可爱的白面团子。
但庆幸的是,她还是像以前一样,看见他时,总是低垂着脑袋,只敢盯着他的靴。
明明在别人面前,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话痨样。
她越是装,他就越要逗她,想让她露出真面目,可他越逗,她越是躲得远远的
“你为什么不乐意?”左兆熙没有问她为什么躲在这里,他脑海里只有她那声清脆的拒绝。
两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,讨论自己的婚事,气氛尴尬到极点。
可左兆熙似无所觉,听到虫草亲口说不乐意嫁他,他的脑子已经乱成浆糊,“你、你不会真喜欢那姓唐的大夫吧?”
此刻他恍然觉得,他们俩在医馆天天见面,日久生情,好像也不无可能。
“没、我没有!”虫草下意识反驳,可是,她又想起今日唐子校说的那番话
黯然垂下了眼。
她和二公子,的确是门第悬殊。
她可以仗着皇后娘娘的信任高嫁,可二公子却难免会受人非议,暗中嘲讽他堂堂一个大将军,国舅爷,娶一个婢女为妻
“那你为何不肯嫁给我?”左兆熙顾不得左倾颜与他们只隔着一个屏风,一把攥住虫草的手臂,将人拉到自己跟前。
炽热的眉眼如炬,执拗地寻一个答案。
虫草咬着唇,半晌,终于慢声道,“奴婢纵使脱了奴籍,依然身份低微”
“二公子处处为奴婢着想,奴婢不能让你因为这事,沦为陵安城的笑柄。”
左兆熙紧绷的心渐渐松懈下来,“所以,不是因为你喜欢上旁人,只是你自卑心使然?”
感觉头顶灼烫的怒意似乎消散了些,虫草忍不住抬头悄悄瞄了他一眼,却撞见他深邃漆黑的瞳孔中。
“是不是?”他追问,面容严肃。
虫草心跳如雷,下意识颔首垂眼,便听见颅顶一声轻笑。
“胖丫头,娶你会不会成为笑柄,会不会觉得丢人,是我要承受的结果,所以,这些都是我该考虑权衡的问题,轮不到你自以为是地替我决定。”
听着他霸道的话,虫草心尖发颤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她觉得,被他握住是手臂处灼灼发烫,盯着她脸的目光,也有些炽热。
“不过,我能提一个要求吗?”左兆熙忽然道。
虫草莫名抬头,就听见他认真问道,“你能不能再吃胖些,像之前那样?”
“”
她半天才醒过神来,
从前,他总是胖丫头胖丫头地喊她,还说她贪吃得像头猪
虽然现在也这么说她。
可她一直以为,他是觉得她太胖,长得不好看,才喜欢欺负她。
虫草有些羞涩问,“你你难道不觉得我变好看了?”
若是以前,她绝对不敢这么问。
可今日,二公子亲口告诉皇后娘娘,他想娶她,他早在四年前,甚至更早的时候,就已经感觉到她的心意。
最重要的是,他也对她有意
“好看。”左兆熙抿了抿嘴,话音一转,“可我要那么好看的做什么,讨媳妇又不是选花魁。”
“你每天都在医馆抛头露面,太好看了,我心里不安稳。”
虫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,又见他板着脸问,“你是不是为了变瘦,都没有好好吃饭?”
她饭量大,嘴又馋,瘦成这样,十有八九是故意饿自己。
虫草被他一眼看穿,咬着唇垂脸,“我每日就吃两顿,也习惯了。”
一只手掌伸过来,捏住她的下颚,被迫她抬起脸。
她被迫撞进左兆熙愠怒的眼底,“你一个医者,不知道节食对身体不好吗?”
虫草眼底忽然酸涩。
自从她变瘦了之后,身边的人都夸她好看,她也收获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赞美。
可会因为她此举感到生气的,仅有两人。
一个是皇后娘娘,另一个,便是二公子了
她眼角的水光让左兆熙瞬间有些无措,拧眉道,“说你一句就掉眼泪,你不爱惜自己,还委屈上了?”
嘴里虽然凶巴巴的,手却放开她被捏红的下巴。
见她不言不语,左兆熙拉着她走出屏风,朝着左倾颜道,“你也不管管她,一天两顿,就差没把自己饿死了。”
语气竟是带着指责。
虫草生怕左倾颜生气,忙道,“皇后娘娘说过我了,是我自己想瘦一些”
左倾颜却不以为意,意味深长瞧着他俩,“所以,你们这亲,到底还结不结?”
“结!”左兆熙急急应声。
见虫草涨红着脸不说话,他颇为不满,剑眉危险掀起,灼烫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,“你自己说,结不结?”
“虫草,你的心意最重要。”左倾颜慢声开口,“你是本宫的人,便是高嫁,也不容任何人置喙半分。可你若当真不愿,本宫也不允许有人强迫你,即便那人是本宫的兄长。”
刚刚,虫草的所有顾虑,她在屏风外都一字不漏地听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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