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,从未停笔,姿势都没动一下。
被他叫了一声,她才惊觉时间已经那么晚了,走出书房时才像刚刚恢复神经知觉,哼哼唧唧地挽着孟宴礼胳膊,说脖子很不舒服。
孟宴礼也就知道,她在电话里“嗯嗯嗯”答应得再好,肯定也是不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的。
他把袋子递给黄栌,脱掉羽绒服,挂在衣架上,听见塑料袋唰啦唰啦的声音里,黄栌忽然一声欢呼:“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椰子鸡汤的呀,孟宴礼,你是不是在我脑袋里安了什么监控器?”
“天冷,猜你会喜欢吃这些。”
不过那家椰子鸡汤的店离这边有点远,孟宴礼把工作室的微波炉插上电:“热一热再吃,可能有些凉了。”
椰子鸡汤好大一份,加热时间要五分半钟。
黄栌坐在椅子里,等着鸡汤加热时,无意识弯腰,用手搓了搓小腿。
工作室里有中央空调,但到底是商住的房子,不像居民住宅那样供暖好。坐在窗边时间久了,腿脚也有些凉飕飕的。
孟宴礼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,从羽绒服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,走过来,蹲在她身边,撕开包装袋。
他拿着的,居然是几片暖宝宝。
黄栌问孟宴礼怎么会有暖宝宝贴,他便说,是从展馆经理那里抢来的。
那位经理和他们夫妻两个很熟了,是他们当时婚礼上的司仪。
平时那位经理见到黄栌,最爱开的玩笑就是重讲婚礼时黄栌落泪,然后孟宴礼把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帮她擦拭眼泪的那一幕。
经理总是激动地说,“老板和老板娘完全没有按照流程来!他们打乱了我主持的节奏!我本来想着一举成名,以后靠接婚礼主持赚点外快!都被老板对老板娘的一腔柔情给搅黄了!”
孟宴礼知道工作室不像家里那样暖,算计着黄栌快到经期了,怕她坐久了肚子疼,才拿了暖宝宝来。
“刚好用得上。”他说。
暖宝贴被贴在黄栌的小腿肚上。
黄栌穿了马丁靴,孟宴礼又帮她解开鞋带,脱掉她的短靴,然后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上,在她袜子上也贴了暖宝宝。
孟宴礼捏捏她的脚趾,和黄栌说:“杨姨说过,女孩子不能受寒,会生病。”
黄栌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对他说:“孟宴礼,你吻我一下,快点。”
工作室里杂乱地堆着各种画作雕塑,微波炉尽心尽力地转动着,飘散出一股椰子鸡汤的鲜香味道。孟宴礼把黄栌抱起来,然后坐在椅子上,让她跨坐在他腿上。
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,一只手轻抚她的脸侧,然后,他们接吻。
“叮——”
椰子鸡汤加热完毕,他们也分开。
孟宴礼帮黄栌穿鞋子时,黄栌很皮地问他:“猜猜我刚才为什么让你快点吻我?”
“因为鸡汤快好了,你着急喝鸡汤。”
“孟宴礼,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......”
孟宴礼又亲了她一下,才起身去拿鸡汤。
工作室专门有一张用来吃饭的桌子,平时仲皓凯陈聆他们在时,定了外卖或者从对面打包了烧烤,都会聚在这张桌子上吃。
和同学们一起吃饭时,总是吵吵闹闹的。
黄栌亲眼见过他们因为烤面包片是撒糖还是涂蜂蜜而“吵”起来,然后就是每日多次的“互骂祖宗,但也互称自己是对方爸爸”环节,最后演变成互丢橡皮大战或者互丢瓶子大战。
和孟宴礼吃饭是温馨的。
这个年关降至的、寒冷的冬夜,孟宴礼带着她心心念念的椰子鸡汤赶来,他拆开餐具,帮她盛了汤,还把她最爱的鸡翅中夹给她吃。
外面的世界雪染枝头,黄栌喝一口热气腾腾的鸡汤,满脸心满意足。
她问孟宴礼:“可是今早你不是说,今天展馆那边要忙得晚一些?”
“一会儿还要回去。”
“是因为超想我,就过来了?”
孟宴礼笑了:“超想监督你吃饭,就过来了。”
吃饭时,孟宴礼接到徐子漾的电话。
徐子漾向来没什么正经事,最近更是每天一通电话,内容无非就说他们那群人在青漓别墅聚餐,让孟宴礼一定要看他发的微信。
今年的过年计划是在青漓过的,前些天黄茂康和孟宴礼的爸妈已经先去了。程桑子和徐子漾也在那边。
等黄栌和孟宴礼忙完这几天,也会过去。
但这群人肯定是迫不及待的,就算他俩眼下不在,他们也要天天聚餐,大吃大喝,一起喝茶聊天打牌......
然后这些,都会被那个欠欠的徐子漾每天发照片炫耀。
“徐子漾又发了什么,我看看?”
黄栌咬着鸡翅,好奇地凑到孟宴礼身边,看着孟宴礼翻动那些徐子漾发来的照片——
照片里有正在喝酒的黄茂康和孟爸爸,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,高脚杯端在手里,都是笑着的,脸泛红,估计没少喝。
杨姨收养的那只狗狗已经被允许进屋,乖乖趴在杨姨脚边,困得眼皮耷拉着。
杨姨和孟妈妈手里都拿着青漓当地的一种螺,看样子是在讨论吃法或者味道。
程桑子正在吃东西,满嘴油,抬眼看过来时被徐子漾抓拍到,她目光不善。黄栌和孟宴礼估计,徐子漾拍完这张照片,就要遭殃了。
“炫耀,这就是炫耀!”
黄栌嘀咕着,说她一定要快点工作完,然后和孟宴礼去青漓。
照片看完,孟宴礼给徐子漾回了个“.”。
退出对话框,然后又点进他和孟妈妈的对话框里,给黄栌看孟妈妈今天发过来的一张照片:“看看这个。”
孟妈妈拍了一本书籍,她翻开书页,里面掉落了几片压在书里的干叶片,落在她的羊绒裙摆上。
是秋天变红的黄栌树叶,椭圆,可爱。
黄栌初看时没反应过来,还傻乎乎地问孟宴礼:“妈妈有用树叶标本做书签的习惯呀?很浪漫嘛。”
这就浪漫了?
而且,她是否会错意了?
“书是我的。”孟宴礼提示她。
“哦,你有用树叶标本做书签的习惯?我以前怎么没发现?”
见她仍然未懂,孟宴礼指尖点了一下图片,图片缩小,他给她展示孟妈妈发给他的文字——
“宴礼,妈妈感觉到你对黄栌的爱了哦。”
不是他习惯用叶片做书签。
只是,因为那是黄栌树的叶片,看到会想起她,所以才用。
孟宴礼瞥一眼还在喝鸡汤的姑娘,调侃她:“孟太太,不解风情啊。”
黄栌倒也有解风情的时候,就比如现在,她的关注点落在孟宴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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