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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月4 征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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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未央宫,避入西南处的建章宫中,得探子回复,五路勤王兵甲得令而出,但尚在百里之外。

    而百里之内,苏家军不进不退,苏彦得传召却不曾奉命,只仍旧滞军于渭水河畔。

    痰血迷心后的江怀懋于乱军中苏醒,亦是得此消息。

    故而长安内外,赵、江两氏,目光都盯在苏彦身上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夜风不止,流水汤汤。

    苏彦银袍盔甲,立在渭河边。

    身侧竖着一把入鞘剑,身后是八万苏家军的临时营帐。

    中秋在即,天上白月即将圆满,只是被浓云遮挡,露出朦胧轮廓。

    这三日间,刚开始他尚且在帐中同属将们开过会议,听过他们的意思,而之后大多时间,他都无声立在这渭水河畔。

    只由着探哨兵一次次送回长安城中的战况。

    赵家天下三百年,立国之初,洛州苏氏乃从龙之功;国祚绵延之中,苏氏女郎做过皇后,男儿尚过公主;危急存亡之际,苏氏满门更是临危受命,血洒疆场。

    他的父亲,为母亲弃笔从戎的士族首领,病入膏肓时,曾留话与他,“谨记民惟邦本,本固邦宁。凡利于民而周于事,不必法古,不必循旧。圣贤的话,竹简深刻,奈何阿翁此时方悟,幸好还有你”

    而他的母亲赵家公主,亦在父亲走后不久随他而去,却在临终前要他以血盟誓。

    她道,“阿母一生运气,便是生了你这麒麟儿。你以苏氏阖族起誓,扶君主,匡社稷,永效吾君不生二心。如若不然,阿母死后难安,永坠阿鼻,赵氏之运便是苏氏之命。”

    忠于民,还是忠于君?

    苏彦回转身去,看中军帐中的一樽棺椁,那是他的长兄。便是不久前,牺牲在汉中战场上的苏氏长子。

    那一箭,原该射入他心肺,被长兄以身挡过。

    长兄与他说,“万事随心最好,若是不能,尽力也很好。你随心走,尽力便是。”

    秋风又起,水波荡漾。

    苏彦站在茫茫夜色中,看见月影破碎,片刻风歇,又成一方玉轮。

    见皎月,他的记忆更遥远些。

    那年从西北一路南下,遍地饿死骨,战死魂,他悲凉又绝望。尤觉力弱,莫说挽大厦之将倾,便是解百姓一时之温饱都不得周全。

    一晃又是五六载光阴过,依旧连年战乱,依旧白骨堆山

    “副都督,你乃茂陵长公主之子,如今得诏令却按兵不动,意欲何为?”出征前,天子安排中贵人为监军,随在他身后,这厢自来催促。

    中贵人嗓音尖细,提着两个片刻不离身的小金笼,里头是在汉中战场上从刘易儿子手里抢来的蛐蛐,“您还不赶紧发兵勤王,更待何时?”

    这话伴着蛐蛐声,格外聒噪。

    苏彦晲他一眼,抽开身侧杵地的长剑,一下挑过小金笼,挥掷入渭河里。

    “大胆,陛下钟爱之物,岂容你、你”中贵人尤觉剑光恍眼,惶惶咽下后头话。

    苏彦望着被已经沉入水里的金笼,一贯温和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,只凝向他处。

    “你”内侍监被他眼中杀意逼压,一个踉跄跌在地上。

    苏彦剑势起,杀心已现。忽被一阵马蹄滞了动作,待看清楚方收剑入鞘。


    南边官道上,六骑先后而来。

    当头一骑是他的探子。

    送来最新军情,“帝吊李氏之裸|尸于城楼,江怀懋吐血伤重,两军僵持中。”

    苏彦闻言,倒抽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而后五骑,竟是煌武军。最先一人乃江怀懋参将范霆,他的马背上绑着一个女童。

    范霆扶下女童,带至苏彦身前,拱手道,“末将奉都督之命,将姑娘送来副都督处。都督说了,无论您作何选择,他都信任你。他若败,便是姑娘亦亡于战中,这是您又拣来的女孩,非江氏女。他若胜,自以国士待您,同养女儿,共治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皎皎,叔父便送你到这。”范霆转身给她松绑,“听话,不许再犟。”

    渭河畔,五骑疾驰离去,唯剩江见月站在苏彦对面。

    她额上扎着白绫,数日前磕破的额间伤还在渗血,眼角月牙没有绘起,露出一块伤疤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!”江见月避过苏彦眼神,垂首低眉。

    苏彦看着她,没有应声,脑海中来回想起探子将将送回的战况。

    ——帝吊李氏之裸|尸于城楼。

    这个孩子,又没了母亲。

    夜风呼啸在两人中间,烈烈作响。

    周遭有一瞬静止,一道剑芒亮起,竟是江见月拔出那柄长剑,倾身跃起,直刺苏彦。

    “不许伤她!”苏彦退身避过剑尖,跃来江见月同侧,握住她手格剑挡开暗卫射来的箭矢,夺下剑谴退他们。

    江见月欲跪下身去,被他一把扶起,只闻她又道了一声“对不起”。

    为那刻着苏氏记号的三支箭矢而道歉。亦是为那三支箭,她行的刺杀之举。

    若说三日前,在这渭水河畔,她于自己父亲面前的字字锥心之语,原是步步为营,诱导刺激江怀懋怒发冲冠,为母报仇;那么此番面对苏彦,她确实无半分杂念,有的只是深切的愧意。

    江怀懋是她生父,可父女之情薄弱,至今相认不过三年,寥寥数次见面。她唯有施计。

    而苏彦,曾是萍水相逢的路人,却救她于濒死之际,收她为徒,给她治病,教她读书。

    在抱素搂中,他说文武艺,但凡你能学,师父都可授你。去凉州后,他又回信与她说,抱素楼还是你的家,随时可归。你如今两处有家,岂不乐哉!

    而她此番,射出那三箭,亦是将他架于火上。

    她知他身份,知他肩上担子,要比父亲更加复杂和沉重。

    有今日她刺杀之举,多少便可洗刷他对天家赵氏的不忠之名。

    非他放纵门徒,实乃座下弟子生性难训。

    她虽被苏彦扶起,却终觉无颜见他,只将头颅深埋,退下腕间珐琅镯,恭敬奉还于他。

    “何意?”苏彦眉目清和,话语仍是当年哄她的温柔音色,“是做了两年将军贵女,看不上师父的东西了?还是欲要就此两清,叛离师门?”

    “师父!”江见月闻他所言,泪水夺眶,只缓缓抬头,看他眼睛。

    却见他伸手过来,拭她滂沱热泪。

    他目光柔暖,话语驱寒,“是我不好,摇摆不定,徒增伤亡。”

    话落,他抱起力竭欲倒的人,踏入营帐,招来诸将。

    外头风声鹤唳,渭水叠浪;里间沙盘图上旗帜安插,战线分明。男人话语铿锵,转眼间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

    “齐飞、张桐,李岚、李泓四将,各领兵一万,依次奔赴细柳、霸上、棘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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